研究问题

宽松货币政策能否有效刺激企业投资？这个问题的答案取决于企业如何感知政策环境。本文基于2007-2020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，利用年报文本分析构建企业级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感知指数，探讨微观主体的主观感知如何影响货币政策传导效果。

核心发现

实证结果表明，企业对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感知强度直接制约货币政策效果。当企业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感知水平上升1个标准差时,宽松货币政策对投资的促进效果下降约53%。这一抑制作用通过两个机制实现：实物期权渠道导致资产不可逆性高的企业推迟投资决策；金融摩擦渠道使融资约束紧的企业难以将政策宽松转化为实际投资。机制检验显示，对于资产可逆性低和融资约束紧的民营企业，不确定性感知对货币政策效果的削弱更为显著。

理论贡献

本文从微观感知视角重新审视货币政策传导，为"软绳推车"现象提供了新的解释框架。既有研究多关注宏观层面的政策不确定性指数，本文则强调微观主体的异质性感知。当企业面对多重政策信号且执行存在自由裁量空间时，即使货币政策宽松，强烈的不确定性感知仍会导致企业选择观望。研究结果揭示了政策协调失灵的微观机制：政策取向不一致导致企业不确定性感知上升，进而削弱单一政策工具效力。

政策启示

研究结论对宏观调控具有直接启示。仅依靠货币政策调整难以达到预期效果，政策制定部门需建立企业感知监测机制，将不确定性感知作为预期管理的前瞻性指标。针对感知持续偏强的行业和企业，应定向提供政策解读与结构性工具。更根本地，应注重增强宏观政策取向一致性，在政策出台前评估取向一致性，在执行中加强政策沟通协同，避免多类政策信号冲突加剧企业不确定性感知，形成政策合力以提升调控效果。